第509章：午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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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睍莼璩晓
陈太后正跪在佛堂念佛。曲妃卿默默的跪在她身后。
孟幼澄惊叫着急匆匆的跑过来直接跪在陈太后面前：“母后！”因为力道太大，撞的陈太后身体往旁边歪了歪。
曲妃卿连忙将陈太后搀扶住，微微皱眉看向孟幼澄：“公主……”待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之后，心中的那一丝斥责立刻变成诧异与心疼。
孟幼澄跪在陈太后面前泣道：“母后！你不能让皇帝哥哥杀我师父！你不能让皇帝哥哥杀我师父！母后，你快点去救我师父啊！母后！你救我师父！煨”
说着就想要将陈太后拉起来往外走。
陈太后借着曲妃卿的手站起来，她抓住孟幼澄颤抖的手指，看了她片刻，艰难的开口：“幼澄，他不是你师父。”
曲妃卿在旁边听的不太明白撞。
孟幼澄急的都开始跺脚：“母后！你不要再骗我了！你们都不要再骗我了！皇帝哥哥就是抓了我师父！现在就要杀他了！母后你快点去救人啊！”
陈太后望着她，没有说话。
孟幼澄抱着陈太后的胳膊缓缓跪了下去：“母后，我以后不再纠缠他了。母后，我求求你，你就救救他好不好？”
陈太后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孟幼澄，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幼澄……”
“母后，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师父好不好？母后，你想想啊，我师父救过我的性命。如果不是师父，我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听到这里，曲妃卿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伸手要将孟幼澄搀扶起来：“公主，是谁告诉你皇上要杀你师父的？你确定……你确定那是你师父吗？”
曲妃卿的声音也带了不可抑制的颤抖：之前见他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难道……孟庭旭又回来了？那日刺客的事……
孟幼澄泣道：“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孟幼澄去抱陈太后的腿：“母后，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师父吧。”
陈太后看了她良久，泪水接连的往下掉。她弯下/身子将孟幼澄拉起来：“幼澄，被杀的那个，不是你师父。要杀人的那个……才是。”
孟幼澄瞬间怔住了：“母后……”她的眼睛眨了又眨，还是没明白陈太后的意思。
曲妃卿惊愕的看向陈太后：她的意思是……
就在这个时候，寿康宫外响起吵闹声，有内侍在外面焦急道：“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娘娘您不能进去！娘娘……”
外面的人到底是没有将长孙玲珑拦住。被废之后的她第一次出现在陈太后面前。与之前相比她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脸色瘦削苍白了不少。
长孙玲珑与孟幼澄一样，一进来就跪在了陈太后面前。一句话未说，泪水便怔怔的掉落下来。她伸手去抓陈太后的下摆：“母后，求您，救命。”
陈太后看着她，泪水一颗颗的掉落下来，嘴角却忍不住弯起弧度。那是笑容，是带着嘲讽和绝望的笑容。
她又想起那日孟初寒反问她的话：当初，你可有求他绕我性命？你，又可有饶我性命？
如今长孙玲珑可以来求她救命，当初……当初的庭煜，又可以向谁求救命？异国他乡，兄弟残害……
陈太后弯下/身子，将长孙玲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玲珑，这是……你们欠他的。”也是，我欠他的。
“玲珑，这个时候，最没资格求救命的人，就是你们。”
陈太后看向芳瑞：“扶我回去歇息。“话虽如此说，声音却哽咽的厉害，身体也颤抖的厉害。
芳瑞走到陈太后身前，双手将她颤抖的手指握住：“太后娘娘。”说是要回去歇息的，陈太后的身体颤抖再颤抖，最终没有迈出一步去。
长孙玲珑靠在曲妃卿身边，怔怔的看着长孙玲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明白了？不是说她师父要被杀了吗？玲珑姐姐又在求什么？
芳瑞看着陈太后的模样，眼圈也红了，她道：“娘娘，真的，不去吗？”她说的是，不去刑场的吗？
太后听明白了，她僵硬的转过头去，看着芳瑞，飘渺的声音里面带着无力和绝望：“我去了，跟他说什么？”
长孙玲珑膝行到陈太后身前，再次抓住她的下摆：“母后，如果他非要偿命才能解恨的话，就让臣妾偿命如何？”
“母后，臣妾愿意，以命换命。”
看着长孙玲珑，陈太后又想起姜紫离来。她忍不住冷笑：当初在黎国，庭旭做的那一切……如果庭煜真的出事，他连一个尚不知有没有的孩子都不给他留。
姜紫离的寝宫之中。
夏妍道：“公主，长孙玲珑去了寿康宫。”
姜紫离端着茶盏靠在软榻上，默默无声。过了片刻，她走到窗户前，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刑场的位置。
姜紫离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这日过后，他就会解了心结了吧。只是……真的能解的了心结吗？
房中一直都是沉默的。姜紫离不说话，夏妍、夏泉等五人也没有说话。
又站了片刻，房中的夏妍突然斥道：“谁？！”
众人随即看去，纷纷要对直接进门而来的那个人动手的时候，姜紫离道：“住手。”姜紫离看向杨程道：“你怎么来了？”
杨程看了眼她还没有显出身形来的小腹，道：“初寒让我过来保护你。”
姜紫离脸色一变，匆匆走到杨程面前抓住他的衣袖道：“他想做什么？”
杨程摇头：“我不知道。”
姜紫离越想越不安。对于敌人，孟初寒从来没有心软过，但是对于……就像是她，他总能做到最大的包容。她不认为孟初寒会放过孟庭旭，但……
姜紫离越想心中越不安：“我要去刑场！”
“不可以！”
反对的除了杨程，还有夏妍、夏泉五人。杨程直接抓住了姜紫离的胳膊：“你不能去。”
夏妍道：“公主，您如今正有身孕，不宜见血。”
夏泉道：“公主，那里太危险了。”
姜紫离没有管夏妍几人，她对杨程道：“我夫君在那里。我孩子的爹爹在那里。不管怎样，我想陪在他身边。”
刑场。
一身囚衣满身伤痕的孟庭旭跪在断头台上。一身明黄龙袍的孟初寒站在监斩台上。孟初寒仰头望着又升了一分的太阳，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
百姓离的远，再加上孟庭旭脸上有伤，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对于皇帝亲自监斩这件事情很是奇怪。
站在前面的文武百官已经完全惊呆了。有人不信邪的看看孟初寒再看看孟庭旭，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这……长孙丞相找了个替身想要完全取代皇上？但……
长久官场沉浮的群臣们纷纷想到了别处去：真的只是替身吗？还有，如果是替身……谁又是谁的替身？身着龙袍的那个人，就一定是真的皇上吗？
孟初寒一步步从监斩台上走下来，迈向断头台。跪在地面上的孟庭旭抬头看他，满目凶光。
看到他愤怒，孟初寒就笑了。
孟初寒一挥手屏退刽子手，站在孟庭旭面前，低声道：“大哥，如今这个结局，你可还满意？”
孟庭旭挣扎着仰头看他，努力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早在狱中的时候，杨程就……废了他的内力，点了他的哑穴。
孟初寒看着微微皱眉，伸手为他解了穴道。
孟庭旭吐出一口血水来，冷哼一声道：“只要我还没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孟庭旭说着再次向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孟初寒笑了，道：“你还指望母后来救你吗？”孟初寒摇头，“她不会的。”孟初寒一指伸手那把龙椅，道，“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就不会反对谁。如今的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她也把你……舍弃了。”
孟初寒这话明显的是让陈太后无可选择，选择什么都是错。如果陈太后不救，他就认为陈太后冷血无情。如果陈太后救……那就是再次抛弃他。
不管陈太后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孟初寒跟孟庭旭并没有说太多话。以前的时候他总想着将来一定要让他难堪让他偿还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如今……
他胜利了。但是，这个时候，看着围观的百姓，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群臣，再看看跪在自己身前的孟庭旭……
这个日子，还不如他成亲的那日让他开心呢。孟初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无趣！
孟初寒站在断头台上，仰头望着天空正中刺眼的太阳，马上……就要正午了。孟初寒一步一步，不急不忙的走回监斩台。他拿了令牌在手中，慢慢把玩，却没有急着下令。
内侍在旁边低声提醒道：“皇上，午时到了。”话音落，鼓声响起。一开始还是缓慢的，后来越来越急，似乎也在催促那个人上路。
孟初寒看了抬眼手中的令牌，没有坐下，直接就站在那里，随手将令牌扔出去，挂着冷冷笑意的唇间吐出一个字。
“斩。”
寿康宫。睍莼璩晓
陈太后正跪在佛堂念佛。曲妃卿默默的跪在她身后。
孟幼澄惊叫着急匆匆的跑过来直接跪在陈太后面前：“母后！”因为力道太大，撞的陈太后身体往旁边歪了歪。
曲妃卿连忙将陈太后搀扶住，微微皱眉看向孟幼澄：“公主……”待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之后，心中的那一丝斥责立刻变成诧异与心疼。
孟幼澄跪在陈太后面前泣道：“母后！你不能让皇帝哥哥杀我师父！你不能让皇帝哥哥杀我师父！母后，你快点去救我师父啊！母后！你救我师父！煨”
说着就想要将陈太后拉起来往外走。
陈太后借着曲妃卿的手站起来，她抓住孟幼澄颤抖的手指，看了她片刻，艰难的开口：“幼澄，他不是你师父。”
曲妃卿在旁边听的不太明白撞。
孟幼澄急的都开始跺脚：“母后！你不要再骗我了！你们都不要再骗我了！皇帝哥哥就是抓了我师父！现在就要杀他了！母后你快点去救人啊！”
陈太后望着她，没有说话。
孟幼澄抱着陈太后的胳膊缓缓跪了下去：“母后，我以后不再纠缠他了。母后，我求求你，你就救救他好不好？”
陈太后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孟幼澄，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幼澄……”
“母后，我求你。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师父好不好？母后，你想想啊，我师父救过我的性命。如果不是师父，我就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听到这里，曲妃卿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她伸手要将孟幼澄搀扶起来：“公主，是谁告诉你皇上要杀你师父的？你确定……你确定那是你师父吗？”
曲妃卿的声音也带了不可抑制的颤抖：之前见他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难道……孟庭旭又回来了？那日刺客的事……
孟幼澄泣道：“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孟幼澄去抱陈太后的腿：“母后，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救救我师父吧。”
陈太后看了她良久，泪水接连的往下掉。她弯下/身子将孟幼澄拉起来：“幼澄，被杀的那个，不是你师父。要杀人的那个……才是。”
孟幼澄瞬间怔住了：“母后……”她的眼睛眨了又眨，还是没明白陈太后的意思。
曲妃卿惊愕的看向陈太后：她的意思是……
就在这个时候，寿康宫外响起吵闹声，有内侍在外面焦急道：“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娘娘您不能进去！娘娘……”
外面的人到底是没有将长孙玲珑拦住。被废之后的她第一次出现在陈太后面前。与之前相比她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脸色瘦削苍白了不少。
长孙玲珑与孟幼澄一样，一进来就跪在了陈太后面前。一句话未说，泪水便怔怔的掉落下来。她伸手去抓陈太后的下摆：“母后，求您，救命。”
陈太后看着她，泪水一颗颗的掉落下来，嘴角却忍不住弯起弧度。那是笑容，是带着嘲讽和绝望的笑容。
她又想起那日孟初寒反问她的话：当初，你可有求他绕我性命？你，又可有饶我性命？
如今长孙玲珑可以来求她救命，当初……当初的庭煜，又可以向谁求救命？异国他乡，兄弟残害……
陈太后弯下/身子，将长孙玲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玲珑，这是……你们欠他的。”也是，我欠他的。
“玲珑，这个时候，最没资格求救命的人，就是你们。”
陈太后看向芳瑞：“扶我回去歇息。“话虽如此说，声音却哽咽的厉害，身体也颤抖的厉害。
芳瑞走到陈太后身前，双手将她颤抖的手指握住：“太后娘娘。”说是要回去歇息的，陈太后的身体颤抖再颤抖，最终没有迈出一步去。
长孙玲珑靠在曲妃卿身边，怔怔的看着长孙玲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明白了？不是说她师父要被杀了吗？玲珑姐姐又在求什么？
芳瑞看着陈太后的模样，眼圈也红了，她道：“娘娘，真的，不去吗？”她说的是，不去刑场的吗？
太后听明白了，她僵硬的转过头去，看着芳瑞，飘渺的声音里面带着无力和绝望：“我去了，跟他说什么？”
长孙玲珑膝行到陈太后身前，再次抓住她的下摆：“母后，如果他非要偿命才能解恨的话，就让臣妾偿命如何？”
“母后，臣妾愿意，以命换命。”
看着长孙玲珑，陈太后又想起姜紫离来。她忍不住冷笑：当初在黎国，庭旭做的那一切……如果庭煜真的出事，他连一个尚不知有没有的孩子都不给他留。
姜紫离的寝宫之中。
夏妍道：“公主，长孙玲珑去了寿康宫。”
姜紫离端着茶盏靠在软榻上，默默无声。过了片刻，她走到窗户前，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刑场的位置。
姜紫离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这日过后，他就会解了心结了吧。只是……真的能解的了心结吗？
房中一直都是沉默的。姜紫离不说话，夏妍、夏泉等五人也没有说话。
又站了片刻，房中的夏妍突然斥道：“谁？！”
众人随即看去，纷纷要对直接进门而来的那个人动手的时候，姜紫离道：“住手。”姜紫离看向杨程道：“你怎么来了？”
杨程看了眼她还没有显出身形来的小腹，道：“初寒让我过来保护你。”
姜紫离脸色一变，匆匆走到杨程面前抓住他的衣袖道：“他想做什么？”
杨程摇头：“我不知道。”
姜紫离越想越不安。对于敌人，孟初寒从来没有心软过，但是对于……就像是她，他总能做到最大的包容。她不认为孟初寒会放过孟庭旭，但……
姜紫离越想心中越不安：“我要去刑场！”
“不可以！”
反对的除了杨程，还有夏妍、夏泉五人。杨程直接抓住了姜紫离的胳膊：“你不能去。”
夏妍道：“公主，您如今正有身孕，不宜见血。”
夏泉道：“公主，那里太危险了。”
姜紫离没有管夏妍几人，她对杨程道：“我夫君在那里。我孩子的爹爹在那里。不管怎样，我想陪在他身边。”
刑场。
一身囚衣满身伤痕的孟庭旭跪在断头台上。一身明黄龙袍的孟初寒站在监斩台上。孟初寒仰头望着又升了一分的太阳，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
百姓离的远，再加上孟庭旭脸上有伤，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对于皇帝亲自监斩这件事情很是奇怪。
站在前面的文武百官已经完全惊呆了。有人不信邪的看看孟初寒再看看孟庭旭，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这……长孙丞相找了个替身想要完全取代皇上？但……
长久官场沉浮的群臣们纷纷想到了别处去：真的只是替身吗？还有，如果是替身……谁又是谁的替身？身着龙袍的那个人，就一定是真的皇上吗？
孟初寒一步步从监斩台上走下来，迈向断头台。跪在地面上的孟庭旭抬头看他，满目凶光。
看到他愤怒，孟初寒就笑了。
孟初寒一挥手屏退刽子手，站在孟庭旭面前，低声道：“大哥，如今这个结局，你可还满意？”
孟庭旭挣扎着仰头看他，努力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早在狱中的时候，杨程就……废了他的内力，点了他的哑穴。
孟初寒看着微微皱眉，伸手为他解了穴道。
孟庭旭吐出一口血水来，冷哼一声道：“只要我还没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孟庭旭说着再次向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孟初寒笑了，道：“你还指望母后来救你吗？”孟初寒摇头，“她不会的。”孟初寒一指伸手那把龙椅，道，“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就不会反对谁。如今的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她也把你……舍弃了。”
孟初寒这话明显的是让陈太后无可选择，选择什么都是错。如果陈太后不救，他就认为陈太后冷血无情。如果陈太后救……那就是再次抛弃他。
不管陈太后怎么选择，都是错的。
孟初寒跟孟庭旭并没有说太多话。以前的时候他总想着将来一定要让他难堪让他偿还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如今……
他胜利了。但是，这个时候，看着围观的百姓，看着脸色变来变去的群臣，再看看跪在自己身前的孟庭旭……
这个日子，还不如他成亲的那日让他开心呢。孟初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无趣！
孟初寒站在断头台上，仰头望着天空正中刺眼的太阳，马上……就要正午了。孟初寒一步一步，不急不忙的走回监斩台。他拿了令牌在手中，慢慢把玩，却没有急着下令。
内侍在旁边低声提醒道：“皇上，午时到了。”话音落，鼓声响起。一开始还是缓慢的，后来越来越急，似乎也在催促那个人上路。
孟初寒看了抬眼手中的令牌，没有坐下，直接就站在那里，随手将令牌扔出去，挂着冷冷笑意的唇间吐出一个字。
“斩。”